我是槟城出生的Penang ran,虽然我的一些槟城亲戚朋友一旦知道我是吉隆坡长大的都不承认我是什么Penang ran, 而我的那些讲福建话的阿姨姨丈表哥表姐表妹表弟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都放弃和我讲福建话,但。。。我还是坚持我对槟城有一种莫名的情意结!
英殖民式的房子加70年代的地砖和格局。。那种黑白的斜格子地板。。街道上一排排独有的各色风格的建筑,在庭院天井下享受洒下的日光,让它照着那百年前飘扬过海来的风屏和中国的檀木碗橱,古老的三轮车穿梭在漫漫消失的小巷,绊交着现在你无法忍受的那种古老槟城人的世袭观念。。。槟城人独有的性格。。和槟城的独有建筑和小巷一样都在慢慢消失。。在我的心里,也在时代的巨轮里。
无疑,槟城是个很“杂化”的城市,是“现代”槟城人或外来者无法体会的。我不知道槟城是不是清朝或更早以来最多名门雅士移居的一个据点,当然槟城也是许多典型“苦力”的华人的聚集地,但它之所以迷人和不同于其他的州属之处,乃是它的山水毕竟比稍为封闭的霹雳州和贫瘠的吉打等其他州属等来得更吸引闲士名儒的目光。
就算是小户人家,他们的庭院建筑也别具风格,既有品味又有风姿的张扬色彩,这些中坚家族通常与槟城的山水相濡超过200年,很可惜,这品种都买少见少地和她们留下的遗迹一样慢慢地在历史地平线上消失。如果从这一线索去寻找古老槟城人的性格,你就会了解他们,那种有点清高得意又有点不得不屈服于权贵的无奈,但又自命精英的一个群体,他们今天是污泥中自命莲花的却又带点斑点的一类,也是命运似安顺无忧却无法进一步突围而无可奈何的一群,如果像我这样很喜欢用刺耳的“革命理论”去招惹他们的捣蛋分子,无疑只能惹来他们的摇头冷笑或暧昧的沉默,是那么的让人不痛快,这种feedback 让你觉得深宫之处仿有无法言传的怨意。所以我一直相信不急不躁的槟城人是不会出现出色的“狡辩”人才,只缘他们那种暧昧的冷静,不似在其他地区的一些饱受惊吓的惊弓之鸟,不是变得鹌鹑,就是变得油嘴滑舌。
虽然308后,一切都在改变,是因为环境使到人的基因在改变?还是那种故作的端庄和冷静斗不过50年来的腐败,被带有蛮人血统的外来者同化了?我有点担忧,担忧那种仅存的冷静和端庄,将和槟城许多因来不及申报遗迹就已遗失的古迹一样永远彻底地消失,也许50年来面对一个不解风情的老粗,守身很久不得爱怜的怨妇,不小心就把毕生的贞节献给了一个嘴皮发达的花花公子。
身为半个槟城人,我不愿为意气而折人的志气,遗迹也许终究逃不过湮灭的命运,重要的是它会留下什么意义?如果今后槟城不会再张扬她仅有的得意,也不能再有意无意流露她妩媚的风姿,那么这椎婚事可说是失败了。新人到底比旧人好,可惜过于浮夸轻佻,少了一份谈定,多了几分急躁和好功急利,和槟城的那种与山水共处得怡然自得的天性有点冲突,花花公子只要稍微留意她失去的是什么,耐心解开她内心长久以来的积郁,还原她的天性,而不是只顾张显自己的豪情迈语,就能争得百年共枕的相好。但,这又需要多少的功力和巧思呢?
想着想着,命运是如此弄人,转折处有惊喜却又偏偏藏着几分隐忧,七分人定三分天意,怨妇今后可真的可以如愿改变命运了吗?也许命运注定她继续沉沦,毕竟买少见少的美丽不是一介庸夫懂得怜惜的,申遗也要耗上百年啦。玉女虽风华盈满,可惜生不逢时,配得上的公子不是死了就是还未出生。唉,对槟城的情意结缠上了政治就有了千百种不正确。放心,我无意指点意气风发的新贵,仅是一个过路人,匆匆路过槟榔屿,眼看年华如月缺的故乡,忍不住发了一些牢骚。